陈恪不愿,也绝不想将自己置于那个风口浪尖的位置。他看得太透,这“掘墓人”的名头,看似风光,实则凶险万分。
“所以你就躲在家里,天天鼓捣这些木头?”常乐指了指案上的模型,嘴角忍不住勾起,带着一丝娇俏的揶揄,“靖海伯爷不做,改行当木匠了?”
“木匠有何不好?”陈恪也笑了,笑容里带着一种卸下重担后的轻松,“心思单纯,手艺实在。你看这筒车,若能推广,可省多少灌溉之力?这拱桥结构,若用于修路架桥,或能更坚固耐久。这些,可比朝堂上那些勾心斗角,有意思多了。”他顿了顿,目光温柔地落在常乐脸上,“更何况,家里有娇妻幼子,春日正好,何必去蹚那浑水?”
正说着,乳母抱着刚睡醒、正揉着眼睛的小陈忱走了进来。
小家伙不满周岁,粉雕玉琢,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极了常乐,此刻正咿咿呀呀地朝着父母的方向伸手。
陈恪脸上的笑意瞬间放大,几步上前,小心翼翼地从乳母手中接过儿子。
那动作,比对待最精密的模型还要轻柔谨慎。
他将小家伙高高举起,引得陈忱咯咯直笑,清脆的笑声瞬间充满了整个书房。
“忱儿,看爹爹给你做了什么?”陈恪抱着儿子走到案前,拿起一个打磨光滑、造型可爱的木马摇铃。小陈忱立刻被吸引,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抓。
常乐站在一旁,看着丈夫笨拙又温柔地逗弄着儿子,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们父子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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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什么靖海伯,什么朝堂风云,什么严党清流,仿佛都远在天边。
眼前这个挽着袖子、笑容明朗、专注地陪幼子玩耍的男人,才是她心底最珍视的陈恪。
比起那个在朝堂呼风唤雨、却常常带着一身疲惫与深沉归家的重臣,她更爱眼前这个沾染了烟火气、眉宇间再无阴霾的丈夫
。这份宁静与温馨,是她期盼了许久的。
这段日子,陈恪似乎真的将朝堂抛诸脑后。
他告假的理由冠冕堂皇——额角伤后需静养,兼有“思虑过度”引发的“心悸”。
嘉靖帝竟也信了,或者说,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