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阿大率领的援军岂会轻易放虎归山?
立刻如影随形地黏了上去,死死咬住那些撤退稍慢或被迫断后的武士。
一时间,厂区边缘再次爆发激烈而短促的搏杀。被缠住的武士心知逃生无望,反而爆发出最后的疯狂,高喊着“板载!”拼死抵抗,宁死不降,战斗瞬间变得极其惨烈。但大局已定,这些玉碎行为也无法改变战败的结局。
后续的清扫战斗已无悬念。在绝对优势兵力的围剿下,残存的倭寇被迅速歼灭。
然而,当战斗彻底结束,清点战场时,一个令人震惊且心底发寒的事实摆在面前:明军竟未能抓获一个活口!所有来袭的倭寇,不是战死,便是在重伤被俘前用各种方式结果了自己的性命,或是利用混战间隙被同伴补刀,确保不留活口。
其决绝与纪律性,让在场的每一位明军将士都感到一股寒意。
寅时初刻,万籁俱寂,唯有黄浦江潮水舔舐岸边的声音,以及上海港各处未熄火场发出的噼啪轻响,提醒着人们刚刚过去的惊心动魄。
从炮台遇袭的警钟长鸣,到船厂血战告一段落,整个过程快得令人心悸,前后竟不足一个时辰。
战斗的结束,并非以一方彻底溃散或明军大获全胜的欢呼为标志,而是以一种更为诡异的方式悄然降临。
就在阿大率领援军清剿船厂残敌、陈恪与常乐刚刚汇合之际,一阵尖锐、短促、似鸟鸣又似虫嘶的笛声,突兀地划破夜空,从港口方向远远传来,旋即又戛然而止。
这笛声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魔力。
几乎在同一时间,港口方向那原本还在持续、作为佯攻和制造混乱的零星喊杀声、兵刃撞击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掐断,骤然平息!
就连远处吴淞口炮台方向,那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激烈交战声,也在这笛声响起后不久,迅速减弱,最终归于沉寂。
唯有几处被细作点燃的货栈、民宅,依旧在黑夜中熊熊燃烧,映照得劫后余生的港口一片狼藉,浓烟滚滚,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焦糊的混合气味。
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来不及清理的尸体,有倭寇的,也有守军和不幸罹难的平民。血迹在青石板上蜿蜒流淌,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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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制造了混乱、引发了恐慌的细作,则如同鬼魅般,随着那声笛响,彻底融入了惊魂未定、四处奔逃的人群,再也难觅踪迹。
仿佛一切从未发生,又仿佛一切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
但这种“干净利落”的撤退,这种对时间精准到可怕的把控,以及这种能将数百名悍不畏死的精锐如同臂使指般指挥、又能让众多细作瞬间隐匿的无影无踪的组织力,让陈恪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