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祸从天降

杜勇军弯腰系紧胶鞋带时,听见树梢传来乌鸦刺耳的啼叫。他抬头望了望那棵三十多米高的红松,树冠在晨风中轻微摇晃,抖落几滴隔夜的雨水。

"老杜,这棵有点歪啊。"工友老李咬着旱烟袋,眯眼打量树干上标着的红漆记号,"要不换西坡那几棵?"

"再歪能歪过七爷的脊梁?"杜勇军笑着拍了拍油锯,"再拖伐木季就过了。"他拉动启动绳,柴油引擎的轰鸣惊飞了林间鸟雀。

王谦此刻正在三公里外的山谷里布置陷阱。他刚把套索固定好,突然感觉掌心一阵刺痛——马尾绳无缘无故断了一股。老黑狗同时竖起耳朵,冲着伐木场方向发出低沉的呜咽。

"不对劲。"王谦收起绳索,"去老杜那看看。"

伐木场这边,杜勇军已经锯到树心。油锯突然"咔咔"怪叫,锯链卡在了树脂结里。他抹了把汗,正要清理锯口,树冠突然传来不祥的"咔嚓"声。

"躲开!"老李的嘶吼和树干的断裂声同时响起。

杜勇军抬头时,看见巨大的树冠像慢动作般倾斜。他本能地扑向五步外的老李,两人刚滚到安全地带,整棵红松便轰然砸下。一根碗口粗的枝桠反弹起来,重重抽在杜勇军后背上。

"老杜!"老李的呼喊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王谦赶到时,现场已经围了一圈人。杜勇军面朝下趴在泥地里,身下一滩暗红的血正在慢慢扩大。林场卫生员正笨拙地往他脖子上套固定支架,那支架的铁箍明显太小,勒得伤者脸色发紫。

"别动他!"王谦喝止众人,单膝跪地检查伤势。指尖刚触到岳父的颈动脉,他的心就沉了下去——脉搏细弱得像风中残烛。更糟的是,杜勇军右腿不自然地扭曲着,一段白森森的骨头刺破工装裤露在外面。

"得送县医院。"王谦脱下棉袄裹住伤腿,"找担架!"

"卡车去县里要三小时..."老李急得直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