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曦的微光透过窗棂的缝隙,轻柔地洒落在沈梦雪的床榻上。
沈梦雪悠悠转醒,睡眼惺忪间,猛地想起梁颂年,顿时睡意全无,在佣人还没来之前,她迅速地从床上坐起,拿起一旁淡粉色的衣衫,手指有些慌乱地扣着衣扣,发丝散落肩头也无暇顾及。
穿好衣服后,她赤着脚便匆匆出了房间,直到踩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才惊觉自己未着鞋袜,可她只是皱了皱眉,便继续朝着梁颂年的房间奔去。
她跑到男孩儿的房间门口,微微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
她伸出手,手指轻颤着,缓缓地推开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
屋内,晨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下柔和的光影。梁颂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坐在床边,面色虽仍有些苍白,但已恢复了几分生气。
看到他安然无恙的模样,沈梦雪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长舒了一口气,一缕缕发丝随着她的呼气轻轻飘动。
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嗔怪,快步走到梁颂年身边,双手叉腰道:“昨天回来的时候睡着了知不知道?你有多重啊,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拖回来的。”
说话间,她蹲下身子,帮梁颂年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被褥,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手臂,感觉到他体温已经恢复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阳光透过窗户,在她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发丝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宛如一幅静谧的画卷。
梁颂年倚着床头,苍白的脸上挂着狡黠的笑,淡粉色眼眸弯成月牙,映着窗外透进的晨光,宛如琉璃盏里晃动的胭脂。
他伸手捏了捏沈梦雪气得泛红的脸颊,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残留着昨夜冷汗的凉意:“没看出来你这丫头看起来这么瘦弱,力气还蛮大的,居然能把我拖回来。”
沈梦雪猛地拍开他的手,杏眼圆睁,发梢随着动作在肩头甩动,月光石项链也跟着轻轻摇晃:“我从3岁起就习武了,别小瞧我。”她特意挺直腰板,素色裙摆下的双腿绷得笔直,试图用气势弥补身高的不足。
梁颂年单手撑着头,喉间溢出一声轻笑,震得胸前绷带微微起伏。他歪头打量着沈梦雪,发间的碎发垂落额前,倒显得眉眼愈发清俊:“哦,我也是3岁习武。”
话音未落,他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淡粉色瞳孔里盛满促狭,“不过我看你呀……”他故意拖长尾音,温热的呼吸扫过沈梦雪泛红的耳尖,“今年都7岁多了,还一点儿个儿没长,你该不会永远都这么大了吧?小矮子”
“你!”沈梦雪气得跳脚,丝绸裙摆扬起又落下,她攥紧拳头,发间珍珠发饰随着动作叮当作响,眼眶却因为委屈泛起水光:“早知道不救你了,就让你死在外面好了!”
说着转身要走,却被梁颂年一把拽住手腕,后颈处细软的绒毛在晨光里泛着浅金,像只炸毛的小兽。
梁颂年看着沈梦雪泛红的眼眶,心中突然泛起一丝慌乱。
他轻咳一声,松开拽住她的手,别过脸去,耳尖却悄悄地红了:“行了行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小气鬼。”他故意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手指却不自觉地揪着床单。
沈梦雪转过身来,吸了吸鼻子,气鼓鼓地瞪着他:“这还差不多!下次再敢这么说,我真的不管你了!”
她叉着腰,晨光洒在她身上,把她倔强的模样勾勒得更加生动。
梁颂年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好好好,沈大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病号计较。”他说着,假装虚弱地捂住胸口,却因为牵动伤口而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沈梦雪见状,原本还气呼呼的神情立刻变成了担忧。她快步走到床边,蹲下身子,仰着头看着他:“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我去找医生来!”她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伸手就要去扶他。
梁颂年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心中莫名一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骗你的,看把你急的。”他说着,伸手揉了揉沈梦雪的头发,打乱了她精心梳好的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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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梦雪反应过来被骗,脸颊气得通红:“梁颂年!你又耍我!”
她举起拳头作势要打,却在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时,又放下了手,只是气哼哼地说:“算了,不和病人一般见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佣人的呼喊:“小姐!老爷找您有事!”
沈梦雪脸色一变,看了眼梁颂年,又看向门口,有些犹豫地说:“我先去看看,你自己小心点。”说完,她转身急匆匆地跑了出去,裙摆带起一阵风,拂过床边的烛台,让火苗轻轻摇曳。
刚走到门口,那佣人便慌慌张张地拉住她的胳膊,几乎是半拖半拽地要带她回房。
沈梦雪被扯得一个踉跄,眉头微微蹙起,有些不悦地说:“别急,我自己会走。”
可佣人哪敢放慢动作,嘴里还念叨着:“小姐,老爷那边催得急,咱们得快点儿!”
两人匆匆回到沈梦雪的房间。房间里,晨光透过粉色的纱帘,洒下柔和的光影。
梳妆台上摆放着各种精致的首饰和化妆品,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那佣人迅速拉开衣柜门,眼神在挂满的衣物间快速扫过,嘴里嘟囔着:“老爷叫您去,可得穿得得体些。”
说着,便挑出一件淡紫色的连衣裙,上面绣着精致的牡丹花纹,还缀着细小的珍珠,在光线下隐隐泛着柔光。
沈梦雪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到梳妆台前。
佣人手脚麻利地为她梳理头发,动作却有些急促,时不时扯到她的发丝。沈梦雪吃痛地“嘶”了一声,佣人连忙道歉:“小姐,对不住,我太着急了。”
沈梦雪摆了摆手,看着镜子中有些慌乱的自己,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佣人将淡紫色连衣裙帮她穿上,仔细地整理着裙摆,确保每一处褶皱都平整顺滑。
又为她戴上配套的珍珠项链和耳环,最后在她发髻上插上一支白玉簪,簪头雕琢着栩栩如生的兰花。
沈梦雪看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精致的妆容与华美的服饰相得益彰,可她的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忧虑。
一切收拾妥当,佣人再次催促:“小姐,咱们快走吧,别让老爷等急了。”
沈梦雪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迈出房间,朝着未知的会面走去,脚步带着些许沉重与忐忑。
沈梦雪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缓缓走下楼梯。雕花的扶手在她手中划过,触感冰凉。阳光透过穹顶的琉璃天窗,洒下五彩的光斑,在她淡紫色的裙摆上跳跃闪烁,宛如破碎的梦境。
沈家二老正端坐在沙发上,像是两尊沉默的雕像。沈老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唐装,盘扣整齐锃亮,金丝绣纹在光影里若隐若现,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抬眼望向沈梦雪,目光深邃如渊,朝她招了招手,声线低沉却不失威严:“雪儿,过来。”
沈梦雪的心猛地一紧,手指不自觉攥紧裙摆,丝绸的质感在掌心摩挲,仿佛是紧张情绪的具象化。
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一步步走向沙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沈老夫人坐在一旁,身着素色旗袍,鬓发整齐地挽起,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透着关切。
沈梦雪走到二老面前,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爷爷,奶奶,找我有什么事吗?” 屋内静得落针可闻,只有座钟的“滴答”声,像是命运的倒计时。
沈老爷子微微眯起眼,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像鹰隼审视猎物般盯着沈梦雪:“昨天晚上回来的如此之晚,到家就睡了,还没问你呢,你哥哥他昨天……”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仿佛带着钩子,要把沈梦雪心底的秘密勾出来。
沈梦雪的心“砰砰”直跳,表面上却强装镇定,挤出一抹微笑。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清澈而坦荡地迎上沈老爷子的目光:“他回来的时候和我一样也累的不行,所以他也早早就睡了。不信的话爷爷大可以上去看看,他现在已经起床了,正在换衣服呢。”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恰到好处的娇憨,可紧握裙摆的手却泄露了她的紧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沈老夫人轻轻拍了拍沈老爷子的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瞧你,把孩子吓着了。” 又看向沈梦雪,目光柔和:“雪儿乖,爷爷就是关心你哥哥。既然都没事,那就好。”
沈梦雪乖巧地点点头,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阳光透过窗纱,在她脸颊上洒下斑驳光影,像是一层若有若无的保护色。
沈老爷子微微颔首,脸上的神情缓和了几分,他摆了摆手,说道:“你上楼就叫你哥哥下来吃饭,至于你二哥他,今天还有会议要开,晚一会儿回来。” 语气里带着长辈的从容与决断。
沈梦雪轻轻应了一声“是”,声音轻柔而顺从。她微微屈膝,再次行了一礼,发间的白玉簪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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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转身走向楼梯,步伐轻盈却又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惊扰了这略显凝重的氛围。
踏上楼梯的那一刻,沈梦雪暗暗松了口气,心口却仍在突突地跳。
阳光从楼梯间的窗户透进来,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那影子微微颤动着,仿佛是她此刻仍未平复的心情。
她知道,这一关算是暂时过去了,可未来还藏着无数未知的波澜,在等着她与梁颂年去面对。
沈梦雪怀着一丝忐忑,轻轻推开梁颂年的房门。门扉缓缓开启,吱呀声在静谧的室内回荡。柔和的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在梁颂年身上。
此时,他已经换好了一身藏青色的衣衫,剪裁得体,衬得他身形愈发修长挺拔。领口与袖口处精致的暗纹,在光影中若隐若现,为他增添了几分沉稳。
沈梦雪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心口微微一动,忙定了定心神,开口说道:“爷爷叫你下楼吃饭呢。”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梁颂年微微抬眸,淡粉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慵懒,他轻应了一声“知道了” ,嗓音还带着晨起的几分喑哑,却莫名透着股随性的魅力。
沈梦雪咬了咬下唇,视线落在他的胸口,那里正是昨夜受伤的位置,她的眼神染上几分担忧:“你的伤……能行吗?”语气里满是关切。
梁颂年嘴角微微上扬,似是觉得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有些可爱,他直起身子,微微活动了下肩膀,说道:“不行也得行,走了。” 说着,迈开步子朝着门口走去。
沈梦雪赶忙跟了上去,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他的背影。两人并肩走向楼梯,阳光在他们脚下交织出斑驳的光影。
沈梦雪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偶尔会擦过梁颂年的裤脚,每一次轻微的触碰,都让她的心尖微微一颤。
两人刚走到餐厅门口,便听见江正初夸张的叫嚷声:“饿死我了!怎么还不开饭啊!”
他斜倚在雕花椅背上,银灰色西装歪歪扭扭,领口敞开着,露出里面印着小火龙的卡通T恤,宝蓝色眼眸不满地盯着餐桌中央的保温罩。
顾晏之安静地坐在他身旁,藏青色针织衫一丝不苟,可衣角却沾着几片草叶,显然是今早又去了灵植园。
他正专注地摆弄着面前的餐具,听到脚步声,抬头望向两人,黑眸里闪过一丝担忧,目光在梁颂年身上停留片刻,又迅速移开。
沈老夫人见他们来了,眼角的笑纹更深了,象牙骨扇轻轻摇着:“快来坐,今天特意让厨房做了你们爱吃的菜。”
她抬手招呼着,腕间铃兰银镯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发间红宝石凤钗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沈老爷子端坐在主位上,深蓝色西装笔挺,雷纹徽章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他扫了梁颂年一眼,目光在少年藏青色衣衫下隐约可见的绷带处顿了顿,浅黄色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都坐下吃饭。”
江正初立刻跳起来,伸手去揭开保温罩,一股浓郁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哇!是灵米狮子头!”他欢呼着,抓起筷子就要夹,却被老夫人用骨扇轻轻敲了下手背。
“没规矩,等爷爷先动筷。”老夫人佯装生气,可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
江正初吐了吐舌头,不情愿地放下筷子,却还直勾勾地盯着盘子里油亮的狮子头。
沈梦雪和梁颂年挨着坐下,沈梦雪偷偷瞥了眼梁颂年,见他面色平静,可握着筷子的指节却微微发白,显然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她犹豫了一下,悄悄将离梁颂年较远的清淡菜肴往他面前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