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雪站在桌前,握着狼毫的手微微发颤。
伤口的疼、手臂的酸、心里的委屈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可她不敢哭,只能咬着唇,一笔一划地写。
日头渐渐升高,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宣纸上,映出她单薄的影子。
汗水浸湿了她的后背,顺着脊椎往下滑,钻进纱布里,蛰得伤口又疼又痒。
她的腿站得发麻,像灌了铅,可沈磊就坐在对面,翻书的声音清晰可闻,她连换个姿势都不敢。
中午吃饭时,沈磊让佣人把饭菜端进了书房。
紫檀木的餐桌旁摆着硬椅,沈磊坐下时,目光扫了她一眼:“坐。”
沈梦雪看着那些椅子,眼圈红了。
她知道父亲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在伤口最疼的时候,一遍遍记起自己犯的错。
“先生,要不……”伶儿刚想开口求情,就被沈梦雪拉住了。
她摇了摇头,扶着桌子慢慢蹲下,就着矮几吃饭。
姿势别扭得很,膝盖压着裙摆,伤口被牵扯得更疼了,可她低着头,小口小口地扒着米饭,没再吭一声。
沈磊看着她蹲在地上的样子,像只受伤的小兽,蜷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的伤口。
他握着银筷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没说话,只是夹了块她爱吃的水晶虾饺,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
下午,沈磊让她去花园修剪蔷薇。
那些带刺的花枝扫过手臂,留下细小的红痕。
沈梦雪站在花丛里,举着修枝剪的手微微发抖。
阳光毒辣,晒得她头晕眼花,伤口的疼像附骨之疽,让她几乎站不稳。
“先生说,这些蔷薇长得太乱了,要修剪成圆形。”管家在一旁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