臀部的旧伤又开始疼,比四哥的玄铁鞭更磨人,却带着点奇异的暖意。
瞬移回沈家时,她正落在四哥的书房外。
玄铁鞭抽打皮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夹杂着某个暗卫压抑的痛呼——四哥的脾气越来越坏,尤其是在她屡次“夜不归宿”之后,总爱拿别人撒气。
沈梦雪面无表情地走过,黑色斗篷的下摆扫过走廊的栏杆,留下一串冰冷的痕。
她知道,今晚等待她的,依旧是熟悉的疼痛。
可她的脚步没停,心里反复回响着那个奶声奶气的“姐姐”。
周瑾昭。
要快点长大啊。
长成和这寒冬,和这沈家,都不一样的样子。
回到房间时,伶儿已经备好了药。
沈梦雪趴在地毯上,听着窗外的风雪声,第一次觉得,那些反复叠加的伤痛里,似乎也藏着点值得忍耐的东西。
黑色长裙的裙摆扫过回廊的青石地,带起细碎的尘埃。
沈梦雪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臀部的伤又被撕开了,是今早四哥用藤条抽的,比玄铁鞭更疼,伤口浅却密,像撒了把盐在溃烂的皮肉上。
“小姐,布小姐派人送了些葡萄来。”半夏捧着个水晶果盘,看到她时眼神闪了闪。
小主,
布思瑰总爱送些酸溜溜的葡萄,说是“给你开开胃”,其实是知道她胃不好,酸的东西能刺激食欲。
沈梦雪没接,只是淡淡道:“放着吧。”
她的长卷发垂在胸前,遮住了半张脸,没人能看到她紧抿的唇——藤条抽在皮肉上的闷响还在耳边回荡,四哥最后问她“知不知错”,她依旧没应声,直到意识被疼得模糊。
回到房间,伶儿正跪着铺新的绒毯,看到她进来,慌忙起身:“小姐,今天的药温着呢。”
药碗放在矮几上,黑褐色的药膏散发着浓重的苦味,是四哥特意让人调制的,说是“好得快”。
沈梦雪趴在毯上,黑色裙摆被伶儿轻轻掀起。
新旧伤痕在苍白的皮肤上交织,新伤是鲜红的檩子印,旧伤是暗沉的疤痕,连药膏都难以完全覆盖。
伶儿的指尖沾着药膏,触到伤口时,她的身体会极轻地颤一下,却始终没出声,只是望着窗台上那盆快要凋零的兰花。
“布小姐说,下个月想约你去摘草莓。”伶儿试图找些轻松的话题,药膏抹在伤口上,泛起细密的疼。
“不去。”沈梦雪的声音很轻,目光落在窗外——雪停了,阳光透过云层,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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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瞬移到法式别墅时,沈梦雪的黑色斗篷上沾了层薄冰。
客厅的暖光从窗帘缝里漏出来,她刚站稳,就听到里面传来周既明的笑声,还有周瑾昭咿咿呀呀的叫喊。
她凑到窗边,看到周既明趴在地毯上,屁股上还套着个粉色的屁帘,是董飒然织的,上面绣着只小熊。
周瑾昭穿着红色的连体衣,像个小肉球,正摇摇晃晃地往他背上爬,嘴里喊着:“骑……骑……”
“哎哟,我的小祖宗。”
周既明故意夸张地叫着,却一动不动,任由她抓住自己的耳朵,“坐稳咯,爸爸要开跑啦!”
他手脚并用地在地毯上爬,周瑾昭笑得咯咯响,小奶音喊着:“快……快……”
董飒然靠在沙发上,手里织着毛衣,看着他们父女俩闹,嘴角的笑意温柔得能滴出水。
“慢点,别摔着她。”她时不时叮嘱一句,目光落在周瑾昭的小短腿上——那孩子长得快,三个月不见,已经能扶着东西站稳了。
沈梦雪站在窗外,看着周瑾昭从周既明背上滑下来,跌坐在地毯上,不仅没哭,还抓起旁边的毛绒兔子往嘴里塞。
周既明连忙把兔子抢过来,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下:“脏不脏?”
“爸……爸……坏……”周瑾昭皱着小眉头,奶声奶气地控诉,却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往他怀里钻。
“不气不气,爸爸错了。”周既明连忙把她抱起来,用胡茬蹭她的脸,换来一阵咯咯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