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雪轻笑一声,指尖微微用力,布思瑰的碎发在她指缝间绷紧,“你明知道我在计划什么,还故意把布逸云往我身边推——想让他当眼线?”
布思瑰猛地拍开她的手,绿眼睛里燃起怒火:“沈梦雪,别太自以为是!”
“我自以为是?”沈梦雪往前走了半步,两人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她的铃兰香混着布思瑰的雪松味,像场无声的较量,“当年在悬崖上,是谁把昏迷的我拖回来的?是谁偷偷给我送葡萄,酸得我掉眼泪的?现在跟我装陌生人?”
布思瑰别过头,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线:“此一时彼一时。”
“是,此一时彼一时。”
沈梦雪的指尖滑到自己的卷发上,轻轻扯下一枚金色蝴蝶发卡,“但你最好记住,别坏了我的好事。”
发卡的尖端在路灯下闪了闪,她没说后果,眼神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远处传来布逸云的喊声:“梦雪姐!布思瑰!我挑好啦!”
沈梦雪立刻松开手,转身时脸上又挂上了浅淡的笑意,仿佛刚才那个眼神冰冷的人只是幻觉。
布思瑰看着她的背影,绿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只是重重哼了一声,将被扯乱的碎发别到耳后。
布逸云抱着一堆面具跑回来,金色羽毛扫过沈梦雪的裙摆:“你看这个!像不像威尼斯的公主?”
他举着个缀满莱茵石的紫色面具,正好映着沈梦雪深紫色的裙身。
沈梦雪笑着接过,指尖拂过冰凉的面具表面:“真好看。”
只有布思瑰知道,那笑容背后,藏着怎样锋利的锋芒。
就像这面具,华丽的外表下,谁也不知道藏着张怎样的脸。
——————
布思瑰的手指像铁钳似的攥着沈梦雪的手腕,指节泛白,几乎要嵌进她细腻的皮肤里。
沈梦雪穿着丝质睡裙,深紫色的裙摆垂落在地毯上,被拽得歪向一边,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放开!”沈梦雪用力挣扎,手腕上已经留下几道红痕,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布思瑰冷笑一声,绿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着冷光:“你想闹到什么时候!”
她猛地一拽,将沈梦雪拉得一个踉跄,“我曾经的手下败将,现在想造反吗?”
沈梦雪站稳脚跟,紫色的瞳孔里燃起怒火,她用力甩开布思瑰的手,手腕上的红痕格外醒目:“你也说了那是曾经,布思瑰,我现在已经比你强了。”
她挺直脊背,丝质睡裙勾勒出纤细却挺拔的身姿,“你再也打不过我了。”
布思瑰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是吗?”她向前一步,身上的黑衣仿佛融入了房间的阴影里,“要不要现在试试?”
沈梦雪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正好落在两人之间,像是一条无形的楚河汉界。
“我没兴趣跟你打架。”沈梦雪别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只是想下楼拿瓶酸奶。”
布思瑰却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绿眼睛里满是警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沈梦雪,你以为你这点小动作能瞒得过我?”
沈梦雪猛地转头,紫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厉色:“让开。”
布思瑰一动不动,像一尊黑色的雕像:“除非你答应我安分点。”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房间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月光缓缓移动,照亮了沈梦雪睡裙上精致的蕾丝花边,也照亮了布思瑰紧抿的嘴唇。
曾经形影不离的好友,如今却像两只对峙的野兽,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
深夜的寂静像浸透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房间里。
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在地毯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银线,刚好落在布思瑰交叠的脚踝边——她蜷缩在地板的睡袋里,呼吸均匀,黑发散落在颈间,像团沉寂的墨。
沈梦雪躺在床上,丝绸睡裙的深紫色裙摆滑到膝弯,露出的小腿在月光下泛着冷白。
她睁着眼看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光影在瞳孔里碎成星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几秒后,她缓缓侧过身,目光落在自己的左腕。
那只镯子看起来平平无奇,像块磨得光滑的浅紫玉髓,是曲湘檀塞给她的,说能“安神”。
此刻它贴着皮肤,带着点微凉的体温。
沈梦雪的指尖轻轻搭上镯沿,呼吸放得极轻,轻到能听见布思瑰翻身时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她的动作慢得像在拆解精密的仪器,拇指指甲抵住镯子内侧的缝隙——那是曲湘檀说的“应急机关”。
指尖传来玉髓特有的温润触感,下一秒,镯子“咔”地一声弹开细缝,几乎被淹没在布思瑰的呼吸声里。
沈梦雪屏住气,将镯子从腕上褪下来。
没有了束缚,手腕上立刻留下一圈浅白的印子,像雪地里被压过的痕迹。
她把镯子塞进枕头下,指腹无意中蹭过布料下的硬物——是白天藏好的短刃。
就在这时,心口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抽痛,像被无形的手攥住,带着尖锐的麻意往上窜。
沈梦雪的睫毛剧烈地颤了颤,下意识咬住下唇才没发出声。
她知道,这是开始。
月光下,她的瞳孔边缘正悄悄爬上一丝猩红,像墨水里滴进了血。
但她只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紫色的眼底又恢复了平静,只有紧攥着床单的指尖,泛出了与布思瑰如出一辙的青白。
地板上的布思瑰翻了个身,绿眼睛在暗处闪了一下,随即又归于沉寂。
心口的抽痛骤然加剧,像有把烧红的锥子狠狠扎进去。
沈梦雪猛地睁开眼,瞳孔已经被猩红吞噬,紫色的底色彻底隐没,只剩下翻涌的暴戾。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翻身下床,手精准地摸到枕头下的短刃,寒光在月光下划开弧线时,布思瑰恰好惊醒。
“你干什么?!”布思瑰的反应极快,翻身时黑裙被刀刃划破道口子,带起的风扫过沈梦雪的脸颊。
但她还是慢了一步,短刃已经劈到眼前,刃面映出沈梦雪那双猩红的眼,像淬了血的宝石。
布思瑰只能抬臂去挡,刀刃砍在她的小臂上,发出布料撕裂的脆响。
血瞬间涌出来,染红了黑色的衣袖,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毯上,像绽开的墨梅。
沈梦雪的动作没有停,短刃拔起时带起一串血珠,她的嘴角甚至勾起抹诡异的笑,猩红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温度。
布思瑰忍痛后退,撞到梳妆台时,瓶瓶罐罐摔了一地,碎裂声刺破了深夜的寂静。
第二刀劈下来时,布思瑰看清了她的脸——泪痕爬满了苍白的脸颊,和眼底的猩红形成惨烈的对比。
就在刀刃即将落在她脖颈的瞬间,沈梦雪的动作猛地顿住,短刃悬在半空,刃尖的血珠滴在布思瑰的锁骨上,烫得像火。
“呃……”沈梦雪发出痛苦的闷哼,猩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紫色的挣扎,像快要熄灭的烛火。
她看着布思瑰流血的手臂,又看看自己握着刀的手,突然“哐当”一声扔掉短刃,捂着脸蹲下去。
眼泪汹涌而出,砸在地毯上,混着布思瑰的血,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
“对不起……”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不是故意的……思瑰……对不起……”
布思瑰捂着流血的手臂,看着蹲在地上痛哭的沈梦雪,绿眼睛里翻涌着震惊、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照亮沈梦雪颤抖的肩,和她睡裙上溅到的血点,像朵被暴雨打残的紫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