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双闪示意她上车，结果..."陈诗妍突然伸手拧开暖风开关，檀木佛头吊坠撞在挡风玻璃上发出闷响，"她飘进副驾时车载电台在放《牡丹亭》，唱到'生生死死随人愿'那段，后座收纳箱里的罗盘突然自己弹开了。"

林宇轩指尖划过真皮座椅上两道暗褐色抓痕，青风靴的雷纹在踏垫上灼出焦痕。

导航屏幕突然闪烁起血红色坐标，定位在七十公里外的乱葬岗。

"那玉蝉硌得我锁骨发烫，后视镜里..."陈诗妍突然吞咽三次才发出声音，"她膝盖以下像浸在墨水里化开了，雨珠穿过她的小腿砸在真皮座椅上。"她猛打方向盘避开路中间倒伏的槐树，车载摄像头记录下的残影分明是具裹着红绸的骷髅。

五帝钱阵迸发的金光中，林宇轩看见陈诗妍后颈浮现出柳叶状青斑。

后备箱的抓挠声突然变成指甲刮黑板似的刺响，仪表盘荧光将两人的影子钉在车窗上，那影子脖颈处都缠着半截麻绳。

"我假装接电话把车停在土地庙残碑前。"陈诗妍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的血玉蝉，"说姑娘稍等我取个东西，锁死车门就猛踩油门——"她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白雾在挡风玻璃凝成"七里坡"三个篆字。

林宇轩突然用鎏金符牌压住她颤抖的右手，后视镜里的山道扭曲成黄泉路的模样。

青风靴上的青铜铃铛震碎第十七个漂浮的纸钱，檀木盒里的罗盘针扎进北斗星宿方位不再颤动。

"后视镜映出她站在原地转圈，白灯笼把雨幕烧出个窟窿。"陈诗妍喉间的观音玉闪过血光，"但车载记录仪显示...显示当时副驾车门根本没开过。"她腕间的沉香手串突然崩断，108颗珠子在车厢里弹跳成八卦阵型。

林宇轩突然将五帝钱按在车载屏幕的血红坐标上，北斗金光顺着导航线路烧灼出焦糊味："陈师姐。"他捻起颗滚烫的沉香珠，"你确定真的把她赶下去了？"

暖风水箱爆裂的巨响中，陈诗妍的笑声带着金属刮擦般的颤音："学弟这玩笑..."她话未说完突然噤声，车载时钟凝固的23:59分突然跳成00:00，后备箱传来清晰的女子啜泣声，与三天前省道暴雨中的声音分毫不差。

车灯照亮的荒路上，第七个焦黑足印正在渗出沥青状的黑血。

林宇轩用校徽碎片割破指尖，在车窗上画的镇煞符被月光染成青灰色——倒影里陈诗妍的右手正缓缓伸向他的后颈，指甲盖下泛着柳叶状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