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晴,阳光落在雪地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萧宴还在宫门外等着,见他出来便迎上去,手里的佛珠转得慢悠悠的。
“陛下留你说什么?总不会是催你娶媳妇吧?”
周生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翻身上马。
萧宴跟着跳上马,凑到他身边笑。
“我猜对了?也是,漼广要出山,漼家的姑娘金贵了,陛下自然急着给你搭线。”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点正经。
“说真的,你对漼时宜那丫头,就真没点心思?”
周生辰勒着马缰往前走,马蹄踩在融雪的石板路上,发出“嗒嗒”的响。
过了许久,才听见他低声道。
“她是个好姑娘。”
“光是好姑娘就完了?”
萧宴挑眉。
“当年在西州,她替你缝伤时,你盯着她的手看了半盏茶;她被漼家接回中州时,你在城楼上站了一夜。别以为我不知道。”
周生辰的指尖微微收紧,勒得马缰出了道浅痕。
他想起漼时宜离开西州那天,也是这样的晴天,她站在马车旁,红着眼圈说“师父保重”,手里还攥着他送的那支玉簪。
那时他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却不敢多留,怕惹来更多非议。
“如今不一样了。”
萧宴的声音轻了些。
“漼广要回朝堂,漼家需要南辰王府做靠山;陛下又盼着你成婚安稳人心。天时地利都占了,就差你点头。”
周生辰望着前方的街道,百姓们裹着厚衣往来穿梭,脸上带着雪后初晴的暖意。
他忽然想起自己立誓时说的话。
“唯以江山百姓为念”。
若成婚能让朝堂更稳,能让漼家安心辅佐陛下,或许……
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