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报纸折好,塞进怀里,和族谱并排。驴打了个响鼻,尾巴甩了甩,像是嫌他磨蹭。
他蹲在井边,把族谱和报纸摊开,用烧纸剩下的灰压住四角。风一吹,报纸哗啦响,族谱那行金字却不动,像钉死在纸上。
他盯着“孵化基金”四个字,忽然觉得荒唐。地府什么时候开始搞创业扶持了?还搞基金?上个月黑无常追债追到他家门口,说他欠三百万贯,利滚利要还八百年,今天倒好,主动送钱让他修祠?
他不信。
但他信族谱。
族谱不会骗人,祖宗们骂人都用朱砂,写奖励用金粉,一个错字都没有。
他正想着,林守拙从巷子口蹽着腿跑过来,手里攥着半卷彩纸,边跑边喊:“三槐!三槐!你真要修祠?”
他没抬头:“谁说的?”
“杨石头刚给我传的阴报!”林守拙一屁股蹲下来,彩纸摊在膝盖上,“我刚还在想,这年头谁还修祠?结果一看名单,你姓陈,我姓林,咱俩祖上还是连襟!”
陈三槐瞥他一眼:“你家祖训不是传女不传男?”
“所以我才急啊!”林守拙一拍大腿,“我要是能帮你把祠堂扎出来,说不定祖宗开恩,让我把《折纸七十二变》翻到第二十页!”
他把彩纸抖开,上面画了个草图:三进院,飞檐翘角,正厅供祖宗牌位,侧房能住人,后院还带个纸扎功德箱,箱口设计成貔貅嘴,烧纸自动吞,功德自动记。
“三天!”林守拙指着图,“三天就能扎出骨架,纸马还能驮瓦!你要点头,我现在就开工!”
陈三槐没说话,手指在“阴德贷款”上划了划。
林守拙凑近:“你是不是没钱?”
“不是没钱。”他低声说,“是不知道这钱该不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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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的钱哪笔不该拿?”林守拙冷笑,“陆离贪的那些,不都从这儿出?现在政策松了,你不拿,别人也拿。还不如你拿,至少祖宗能住上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