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着粗气,体内寒气与一股莫名的燥热交织冲撞,额角青筋暴起。他似乎看到那些弹劾他的官员,一个个站在面前,指着他唾骂。
“闭嘴!”他猛地一拍桌子,实木公案竟被拍出一道裂痕,“统统都该下诏狱!让你们尝尝炮烙的滋味!”
值房外值守的校尉听得心惊胆战,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指挥使大人…越来越不正常了。
这一日,关于漕运总督涉嫌贪污漕粮的陈年旧案被翻出。案卷模糊,证据寥寥,且牵扯到几位实权侯爷和宫内大珰的利益。
曹斌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但依旧咬死不肯攀扯更多人。李琨则变得异常恭顺,却滑不溜手,问什么都推说不知。
萧彻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
他亲自下了诏狱水牢。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曹斌被铁链吊着,半泡在污浊冰冷的水中,气息奄奄。
萧彻屏退左右,独自站在牢门前。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骇人。
“曹斌,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的声音在水牢里回荡,带着一丝诡异的回音,“漕运的案子,谁指使的你?背后还有谁?”
曹斌艰难地抬起头,咧开一个惨笑,声音嘶哑:“萧…萧彻…你…你也快了吧…瞧瞧你自己…和王振…有何区别…”
“区别?”萧彻歪了歪头,仿佛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那动作僵硬而诡异。随即,他笑了,笑声低沉而疯狂,“区别就是…本官比他更快…更狠!”
他猛地打开牢门,走了进去。冰冷刺骨的污水漫过他的官靴。
“你不说…没关系…”萧彻伸出手,并非用刑具,而是直接按在了曹斌的头顶天灵盖上!一股阴寒至极、带着浓郁死寂气息的内力,缓缓透入!
搜魂蚀骨!这是那尸煞毒炁带给他的、源自那妖人的邪恶法门!能直接摧残人的神智,痛苦远超世间任何酷刑!
“啊——!!!”曹斌发出了绝非人类能发出的凄厉惨叫,身体剧烈抽搐,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灵魂深处被强行抽离、碾碎!
萧彻闭着眼,感受着那通过手臂传来的、对方神魂崩裂的痛苦和记忆碎片,脸上竟浮现出一种近乎迷醉的残忍表情。他体内的煞气兴奋地奔腾着,吞噬着那绝望和痛苦,如同品尝无上美味。
“我说!我说!!是…是…”曹斌在极致痛苦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语无伦次地开始嘶嚎出几个名字和片段…
片刻之后,萧彻收回手。曹斌如同破布娃娃般瘫软下去,眼神涣散,口吐白沫,已然疯了。
萧彻站在原地,微微喘息着,眼底的红芒大盛。他得到了零碎的信息,但更重要的是,那施展邪功带来的、掌控他人生死的强大力量感,让他体内的煞气前所未有的充盈。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仿佛在回答那个不存在的声音,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没错…就是这样…”
他转身走出水牢,脚步声在幽暗的通道里回荡,一声声,敲打在所有听闻者的心脏上。
心魔已炽,煞气蚀骨。他正主动拥抱那深渊的力量,在这条偏执激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再难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