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忘了,这毛怀瑾如今是正六品侍读,论官阶,还真压她这个无职无衔的闺阁女子一头。
终于忍不住尖叫;
“毛怀瑾,你跟秦朝朝勾结,你们……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我爹可是当朝左相,我要告诉我爹去!不,我要去告诉皇上,让他治你们的罪!”
秦朝朝突然“噗嗤”笑出声,笑得肩膀都在颤:
“毛怀瑾,她说要去告诉楚凰烨,笑死我了。”
王香雪的尖叫猛地卡在喉咙里,她难以置信地看向秦朝朝,仿佛听到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逆之言:
楚……楚凰烨?
王香雪像是被雷劈中,眼睛瞪得溜圆,指着秦朝朝的手都在抖。
“你……你敢直呼陛下的名讳?!”
在这等级森严的京城里,便是王爷公主,私下里提及陛下也需称“陛下”或“皇上”,
朝臣百姓更是连名带姓提一句都算大不敬。
秦朝朝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轻轻松松喊出“楚凰烨”三个字,这简直是把规矩踩在脚下碾!
王香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瞬间忘了方才的窘迫,指着秦朝朝的鼻子尖声道:
“好啊!秦朝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陛下名讳,这是大逆不道!我现在就去禀报陛下,让他治你的罪!”
她以为这下总算能扳回一城,连眼泪都忘了擦,脸上竟露出几分得意的狞笑。
周围的人也纷纷变了脸色,看向秦朝朝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惊疑——县主身份再尊贵,也不能这般无状啊。
毛怀瑾却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折扇摇得更欢,悠悠开口:
“王八小姐怕是在慈云寺待久了,脑子沾了香火灰?”
王香雪怒道:
“你笑什么!她直呼陛下名讳,难道不该治罪?”
毛怀瑾挑眉,用扇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一脸“你没见识”的表情,故意拖长了语调,
“陛下就爱听安澜县主这么叫他,陛下私下里还喊她‘朝朝’呢,甜得能齁死人,你要不要也去管管?”
这话一出,满场皆惊。陛下竟私下里这么称呼县主?这亲昵程度,哪里是普通的未婚妻,分明是放在心尖上疼的人!
王香雪的脸“唰”地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活像被抽走了魂魄。
她看看秦朝朝那双无辜的杏眼,又看看毛怀瑾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突然觉得后脖颈冒凉气。
“不……不可能……陛下怎么会……”
王香雪被两人一唱一和逼得退无可退,毛怀瑾王八长王八短的叫她,王香雪崩溃了,她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她知道,自己今日若是不掏这两百两,这事绝不会善了。人家根本不怕这事闹到陛下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