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声从街这头传到街那头,连风吹得都似更轻快了些。
文渊猛地攥了攥拳,大喝一声:“好!这才对!”
等众人的喊声稍歇,他又放缓了语调,目光变得温和,一字一句道:“诸位都有这双能做事、能走心的妙手,便该懂一句老话 ——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这话一落,街面上瞬间静了 —— 学子们低头琢磨着 “偶得之” 三个字,老儒们捋着胡须点头,连老农都似懂非懂地望着文渊,等着他往下说。
阳光正好落在文渊身上,他站在车顶上,像真把 “诗心” 这东西,轻轻递到了每个人眼前。
文渊站在车顶,指尖轻轻敲了敲车辕,语气像跟街坊聊天似的亲切:“诗文这东西啊,说玄乎也玄乎,说简单也简单 —— 它从来不是藏在书斋里的死字,而是从日子里长出来的,只不过比咱们平时说的话,多了点嚼头,这就叫‘来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
他怕众人听不明白,干脆往前探了探身,举了个例子:“就说冬日里吧,天阴沉沉的,一看就要下雪。有个老哥瞅着邻居老弟在家,就喊了一嗓子:‘这天眼看要下雪,咱哥俩也没啥事,晚上围着火炉,整两杯?’”
说完,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等着大家的反应。 话音刚落,人群里就冒出个清亮的声音 —— 是个穿青衫的年轻士子,往前凑了凑,笑着插嘴:“公子这说法还是太文气了!要是咱街坊邻里这么说,保准是:‘老张!这天要下雪了,晚上过来喝壶?’多干脆!”
“哈哈哈哈!” 这话一出,满街人都哄堂大笑,连街边的衙役都忍不住咧开了嘴。
文渊也跟着笑,眼睛亮了亮,点头道:“这位兄台说得太对了!就是这个理!可偏偏有人不这么直白,他把这话揉了揉,写成了‘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他刻意把诗句念得慢,念得软,像把冬日暖炉的画面递到众人眼前:“大家说说,这几句,算不算一首诗?”
“算!” 底下轰然应声,跟着就起了窃窃私语 —— 有的老农摸着下巴琢磨:“这么一说,诗不就是把过日子的话,说得好听点?”;穿锦袍的世家子弟也点头,跟身边人嘀咕:“以前总觉得诗要堆典故,原来寻常聊天也能成诗”;连攥着诗稿的寒门士子都眼睛发亮,指尖在掌心悄悄划着那四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