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轩忙起身行礼:“臣愿竭尽全力,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皇帝满意点头:“好!三日后,垂拱殿将举行新政讨论,你且准备准备。”
从御花园出来,沈墨轩心潮澎湃。他终于有机会将自己的理念付诸实践,用现代的商业思维影响这个时代的政策。
等在宫门外的陈砚舟见他出来,迎上前去:“如何?”
“陛下命我参与新政讨论。”沈墨轩难掩兴奋。
陈砚舟微笑:“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不过墨轩,朝堂之上,不比商场江湖,你须谨言慎行。”
“我明白。”
三日后,垂拱殿。
殿内气氛庄重肃穆。范仲淹端坐主位,两侧分别坐着各部官员。沈墨轩作为特约参议,坐在末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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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议‘通海运’条款。”范仲淹开门见山,“漕运年久失修,运力不足,以致东南粮米难以北运。开通海运,实为当务之急。”
话音刚落,一位白发老臣立即反对:“范公此言差矣!海运风险巨大,风波难测,岂能替代漕运?且我朝历来重农抑商,大力发展海运,岂不是本末倒置?”
沈墨轩认得这位是户部尚书李纲,朝中有名的保守派。
另一位官员接话:“李尚书言之有理。况且发展海运,必使商人得利,长此以往,民风必将败坏,重利轻义,非国家之福。”
范仲淹面色不变,看向沈墨轩:“沈参议,你曾在海外经商,对海运必有见解,不妨说说。”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墨轩身上。
他起身行礼,沉稳开口:“下官以为,开通海运,非但不是本末倒置,反而是利国利民之举。”
李纲冷哼:“愿闻高见。”
“其一,”沈墨轩不卑不亢,“漕运年久失修,运力有限,每年都有大量粮米在运输途中霉变损耗。而海运载量大,速度快,可大大减少损耗。”
“其二,发展海运不仅能解决粮米运输问题,更能促进海外贸易,增加国库收入。下官粗略估算,若开通与南洋诸国的贸易,仅关税一项,每年就可增收百万两白银。”
“其三,”他继续道,“海运发展必将带动造船、航海等相关产业,创造大量就业,缓解流民问题。此乃一举多得之策。”
殿内一片寂静,不少官员面露思索之色。
李纲却拍案而起:“荒谬!与蛮夷通商,有损国体!且商人重利,若见海外贸易利大,必弃农从商,届时田地荒芜,粮产减少,国将不国!”
沈墨轩平静回应:“李尚书多虑了。发展商业与重视农业并不矛盾。相反,商业繁荣可反哺农业。商人获利后多购置田产,农民也可通过售卖农产品获利,此乃良性循环。”
“强词夺理!”李纲怒道。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下官以为,沈参议所言极是。”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年约三十的官员起身发言。此人面容清瘦,目光炯炯,正是新任漕运转运使王安石。
“王转运使有何高见?”范仲淹问道。
王安石向前一步,声音铿锵:“下官以为,沈参议所言尚显保守。开通海运固然重要,但更要紧的是全盘改革漕运制度!”
他环视全场,继续道:“当今漕运,机构臃肿,效率低下,贪腐横行。不如趁此机会,全盘推翻旧制,设立新的漕运衙门,统一管理漕运、海运事务!”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全盘推翻?王介甫,你好大的口气!”李纲气得胡子发抖,“漕运制度沿袭百年,岂是说改就改的?”
王安石毫不退让:“制度为人而设,非人为制度而生。旧制既已不合时宜,就当大刀阔斧,彻底改革!”
他转向沈墨轩:“沈参议,你既有海外经验,当知西方诸国如何管理海运。据我所知,他们已有专门的航海衙门,统一调度管理,效率远超我朝。”
沈墨轩心中惊讶,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官员,竟有如此前瞻的眼光。但他也清楚,全盘推翻旧制,势必引起强烈反弹。
“王大人所言不无道理,”他谨慎回应,“但改革需循序渐进,贸然全盘推翻,恐生变乱。”
王安石却激动起来:“沈参议何出此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今朝中保守势力仍存,若不趁新政东风彻底改革,更待何时?”
他拿出一卷图纸在桌上铺开:“看,这是下官设计的漕运改革方案。裁撤现有漕运衙门,设立漕运总督府,统一调度全国漕运、海运;改革税制,取消沿途苛捐杂税,实行一站式征税;招募商船参与漕运,官督商办,提高效率...”
沈墨轩看着那份详尽的改革方案,心中震撼。这个王安石的思路,简直与现代管理制度不谋而合。但其激进程度,也着实令人担忧。
“王大人方案虽好,但裁撤现有衙门,必将触怒既得利益者,阻力太大。”沈墨轩试图劝解,“不如先试点推行,待见效后再全面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