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砚舟的回信则更令人心惊:“经查,王安石与吕维余党确无直接往来。但其门下有多位官员,背景复杂,与各方势力均有牵扯。另,陛下对淮安局势十分关注,已暗中派遣钦差前往调查。”
沈墨轩放下信件,心乱如麻。一切证据都指向王安石,但又太过明显,反而令人起疑。以王安石的才智,若真要暗中运作,怎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
难道是有人栽赃嫁祸,挑拨离间?
正当他沉思之际,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响。沈墨轩警觉地吹灭蜡烛,悄声移至窗边。
只见一道黑影从院中闪过,速度极快,显然武功高强。那黑影在院中停留片刻,似乎在地上放了什么东西,随即翻身出院,消失在夜色中。
沈墨轩等待片刻,确认安全后,才悄悄开门查看。院中石桌上,放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他谨慎地取回信件,重新点亮烛火。信上只有简短的几句话:
“漕银实为吕维余党所窃,意在嫁祸新政派。王安石亦被蒙蔽,误以为漕运衙门贪腐所致。小心其门下巡漕御史张文远,此人与沿海倭寇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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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轩反复阅读这封匿名信,心中的疑团更大了。这封信来得太过蹊跷,内容更是惊人——不仅为王安石开脱,还指控其心腹与倭寇勾结。
这究竟是真相,还是另一个陷阱?
他想起秦昭雪的警告:“新政非铁板一块,慎防身边人。”如今看来,不仅新政派内部有分歧,就连吕维余党也并非铁板一块,各有各的盘算。
政治这场游戏,远比商场复杂得多。
次日,沈墨轩决定试探那位名叫张文远的巡漕御史。
漕运衙门内,张文远正在向王安石汇报漕运疏通进度。见沈墨轩进来,他恭敬行礼,举止得体,看不出任何异常。
“张御史在漕运衙门任职多久了?”沈墨轩故作随意地问道。
张文远谦恭回答:“回沈大人,下官在漕运系统已任职八年,去岁才调任巡漕御史。”
王安石插话:“文远精通漕务,是难得的干才。此次漕运改革,多亏他鼎力相助。”
沈墨轩观察着张文远的表情,忽然问道:“张御史可熟悉海运事务?”
张文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虽然转瞬即逝,却没逃过沈墨轩的眼睛。
“下官...对海运知之甚少。”张文远低头道,“漕运与海运虽都是水路运输,但实则大不相同。”
沈墨轩点头不语,心中疑窦更深。一个对海运“知之甚少”的人,为何会与沿海倭寇有染?
接下来的几日,沈墨轩暗中调查张文远的背景。发现此人出身闽南,家族世代经商,与海外确有联系。但要说与倭寇勾结,却无实据。
这日,沈墨轩正在查阅漕运档案,忽有侍卫来报:“大人,门外有一女子求见,自称姓慕容。”
沈墨轩心中一振:“快请!”
不多时,一个身着劲装、腰佩长剑的女子大步走入。她风尘仆仆,却掩不住眉宇间的英气,正是多时未见的慕容惊鸿。
“慕容姑娘?”沈墨轩惊喜交加,“你怎么来了淮安?”
慕容惊鸿解下佩剑,放在桌上,神色凝重:“沈大人,我长话短说。我一直在追查倭寇线索,发现他们与朝中官员有勾结。”
沈墨轩心下一动:“可是与张文远有关?”
慕容惊鸿惊讶道:“你已知情?”
“只是猜测,并无实据。”
慕容惊鸿从怀中取出一叠信件:“这些是我从一股倭寇巢穴中搜得的密信。其中多次提及一个代号‘海蛇’的内应,经我多方查证,这个‘海蛇’极可能就是张文远!”
沈墨轩快速浏览信件,越看越是心惊。信中显示,“海蛇”不仅向倭寇提供朝廷剿寇计划,还泄露商船航线,导致多起海盗劫掠事件。
“更可怕的是,”慕容惊鸿压低声音,“‘海蛇’最近一次传信中提到,要借漕运改革之机,制造更大乱局,以便倭寇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