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但签字的人里,活下来的没几个。”
小满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我父亲最后一次联系我,是在协议签署后的第三天。他说他做了错事,不该相信那些人。然后他就消失了。”
秦川回头看着她,“所以你也一直在找答案。”
她点点头,“我不只是为了修机器才跟来的。”
两人之间安静下来。水流从天花板裂缝渗入,带下一些锈渣。远处传来金属变形的轻响,像是船体在缓慢塌陷。
秦川走到门口,检查氧气读数。还剩不到二十分钟。他回头对小满说:“我们得再找找别的房间,也许还有没被销毁的记录。”
小满试着活动左眼,但没有任何反应。她靠着手臂支撑站起来,“我能走。”
他们离开医务室,沿着走廊往深处移动。一扇标着“资料存档”的门卡在半开状态。秦川用力推开,里面堆满了泡水的硬盘和损坏的终端。他翻找了几块还能辨认编号的存储模块,塞进防水袋。
小满突然停下脚步,“等等。”
她指向角落的一个金属箱,表面有电流纹路,和普通设备不一样。秦川走过去打开,里面是几支密封试管,液体呈暗蓝色,标签上写着“样本G-9”。
“这是什么?”
“不清楚。”他把试管收好,“但能放在这种箱子里,肯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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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途中,通道比来时更窄了。一块松动的钢板垂下来,挡住去路。秦川先钻过去,转身接应小满。她刚抬起脚,头顶传来一声闷响,整段走廊剧烈晃动。
灰尘和碎屑落下,前方出口被塌落的桁架堵死。
“换路。”秦川说。
他们退回岔道,选择另一条通往甲板下方的维修通道。这条路更窄,只能侧身前行。小满走在前面,秦川紧随其后。她的机械义眼完全失效,行动变得迟缓。
拐过第三个弯时,秦川注意到墙面有一道划痕,形状特殊,像是人为刻的。他停下脚步,用手抹去锈层,露出一组数字:1943.06.17。
“这是日期?”小满回头问。
“可能是沉船时间。”他继续往前走,又发现几处类似的刻痕,方向一致,像是某种指引。
通道尽头是一间小型实验室,门牌已脱落。室内设备保存相对完整,中央工作台上放着一台老式录音机,指示灯微弱闪烁。秦川按下播放键,磁带转动起来。
一个女声传出:“……第三次观测确认,海皇牙的能量波动与地壳位移同步。如果我们强行干预,后果无法预测。建议立即终止‘冰火压制’方案。签字人:林婉清。”
是母亲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