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踮起脚触碰空气时，她的指尖消失了。

观测者本能地伸手去拉，却看到自己的手掌呈现出半透明状态。皮肤下的血管不是红色，而是流淌着星轨纹特有的蓝金色光流。更诡异的是，小女孩似乎能透过逐渐虚化的身体直接看到自己。

"通道哥哥在发光。"她转头对母亲说，手里捏着咬了一口的第20号果实。果肉断面不是寻常的橘瓣结构，而是层层叠叠的微型门廊，最深处的核正在缓慢旋转，像被无形手指拨动的星系。

母亲困惑地皱眉："什么哥哥？"

观测者尝试说话，声带振动却只产生铜钟般的共鸣音。音波扫过之处，公园长椅上的鸽子群集体静止，它们的眼睛瞬间变成蓝金色，齐刷刷转向本应不可见的他。

小女孩突然哭起来，指着自己空荡荡的左侧："那边的爷爷不见了！"

观测者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长椅上确实残留着温度痕迹，形状像是个坐姿的老人。空气中飘浮着几粒未落地的面包屑，证明那里一秒前还存在某个喂鸽子的人。但现在，除了小女孩，似乎没人记得这位"爷爷"曾经存在。

艾琳的通讯器突然响起警报。她接通后脸色骤变："中央区出现大规模记忆空洞，至少两百人报告亲友突然'从未存在过'！"

观测者触碰小女孩的眉心。接触瞬间，她眼中的世界清晰呈现——公园里游荡着半透明的人形，有的穿着古旧服饰，有的肢体残缺，全都重复着某种固定动作。而那位"爷爷"正站在喷泉边，试图把面包递给不存在的鸽子，他的身体像信号不良的影像般闪烁。

"记忆幽灵。"观测者终于明白自己正在变成什么。铜钟碎片在口袋发烫，刻痕自动更新：

【维度通道需平衡】

【每净化1%倒影城】

【现实消散0.1%存在】

小女孩突然挣脱母亲的手，跑向喷泉虚幻的老人。在她穿过老人身体的瞬间，奇迹发生——两者产生短暂实体化，地上出现真实的鸽影与面包屑。但随即老人如烟雾散去，小女孩手中多了枚铜纽扣，上面刻着日期：2049.03.17。

"是系统时代的遗物。"艾琳检测后呼吸急促，"这个日期...正好是初代记忆蒸馏器爆炸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