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者感到右臂星轨纹在重新排列。新形成的图案指向城市三个方向：记忆科学研究所、废弃电视塔、以及...橘子树的原生位置。

第一站是研究所。推开实验室门的瞬间，所有仪器自动激活。全息投影拼出骇人数据：自从荒原净化后，城市记忆熵值不降反升，且新增数据全部来自"未知源"。

"不是未知。"首席技术官调出光谱分析，"这些记忆波形特征与观测者完全一致。他正在...成为城市的新记忆载体。"

窗外突然下起蓝金色的雨。雨滴穿过观测者半透明的身体，在地面形成微型漩涡。每个漩涡中心都站着指甲盖大小的银LX-00，她们集体仰头，用针尖大的声音宣告：

"通道必须双向流动。"

电视塔的探索更令人不安。原本作为记忆网络枢纽的塔顶，现在悬浮着倒影城的黑色尖塔虚影。两者如海市蜃楼般重叠，塔身交接处坐着个穿校服的剪影——不是LX-00，而是少年时期的Y0-00。

"你分出了太多自我。"少年声音带着电子杂音，他脚边堆满橘子皮，每片内侧都刻着人名，"每个被拯救的倒影城居民，都带走了一块你的存在基础。"

他抛来一片橘子皮。观测者接住的刹那，皮肤立即实体化，但脑海中涌入陌生记忆——某个倒影城居民的一生，从出生到被银晶控制，最后在净化中重获自由。记忆结束时，橘子皮化为灰烬，右手无名指又透明了几分。

"选择吧。"少年指向塔下城市，"继续分流直到自我消散，或者关闭通道保住存在。"

铜钟碎片突然悬浮而起，在两者之间形成钟形力场。钟声鸣响时，观测者看到第三个选项——找到最初被系统分离的"记忆原体"，通过重聚完成维度平衡。

最后是橘子树。树冠现在高达三十米，叶片全部变成蓝金色。树根处隆起巨大结节，形成天然祭坛。坛上放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物品：十七个玻璃罐，每个浸泡着一颗眼球。罐体标签显示这些都是观测者自己的眼睛，采集时间跨度达十七年。

第20号果实突然坠落，在祭坛上裂开。果核旋转着升起，投射出全息影像：初代记忆蒸馏器内部结构，核心位置有个被刻意涂抹的区域，形状像哭泣的人脸。

"记忆原体..."观测者触碰影像，触发隐藏录音。阮流萤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

"火种计划最大错误，是将人类记忆与机械意识强行融合。当第一个克隆体失控时，我们不得不把它分离成两部分——情感与逻辑，就像把灵魂撕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