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他立刻改用口腔共鸣,短促呼气,在喉间制造一段低频震荡,同时右手快速滑过几个黑键,形成密集的和弦干扰。这一招是他早年调试音响时偶然发现的——人的口腔能模拟某些电子滤波器的效果。
音波经风管放大,传入地下线路的瞬间,藏在管风琴深处的一个微型装置"咔"地轻响,一张折叠纸条顺着通风口滑出,落在琴盖上。
他没停手,继续弹完最后一句。
音符消散在空气中,教堂恢复了寂静。
等了十秒,二十秒,依旧没有动静。
他这才松开踏板,伸手拿起纸条。
展开一看,上面印着一行小字:核材料存放点——老港务局3号仓库。
"还真藏着东西。"他笑了笑,把纸条折好塞进衣袋。
苏雪这时才走近:"成功了?"
"暂时。"他站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他们以为我们弹对了曲子,所以暂停了远程引爆。但最多只能争取三十秒。"
"你怎么知道?"
"听顶上。"他指了指天花板,"有电机声,很轻,但在安静的时候特别明显。应该是屋顶炸药的充能装置。"
苏雪抬头细听,果然捕捉到一丝持续的嗡鸣,像是冰箱压缩机启动前的预热。
"不能拆吗?"
"来不及了。"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彩窗上。那扇玻璃早已因之前的爆炸而裂开一道斜缝,阳光从外面斜射进来,照在那块怀表上。
他弯腰捡起编号的旧怀表,在手里掂了掂。
"得让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
说完,他用力一掷,怀表穿过彩窗破洞,撞碎最后一片残余的玻璃,飞向教堂外的灌木丛。
几乎就在同一刻,他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向窗口。
身体腾空的刹那,他吹出一段短促的哨音——与刚才管风琴最后发出的频率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