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雪粒子抽打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刀片。
曹云飞猛地睁开眼睛,刺骨寒意瞬间穿透他单薄的棉袄。
枯黄的柞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远处传来激烈的犬吠和野猪的嘶吼。
我不是死在医院了吗?他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本该有个碗口大的手术疤痕。
但指尖只触到结实的胸膛和冰凉的汗水。
黑云!一声熟悉的犬吠让他浑身剧震。
转头看去,那条油光水滑的黑色猎犬正死死咬住一头野猪的后腿。
野猪足有三百斤重,獠牙在雪地里泛着寒光。
记忆如开闸洪水般涌来。
1983年冬,十七岁的他和发小靳从起第一次单独上山打猎。
就是这天,靳从起为救他被野猪挑断了腿筋,落下终身残疾。
而三十年后,那个在轮椅上度过半生的靳从起,会在一个雪夜用猎枪结束自己的生命。
滚蛋!敢伤我飞哥!
炸雷般的吼声从右侧传来。
曹云飞扭头,看见年轻时的靳从起手持长刀冲入战场。
阳光透过光秃的树枝,在那张还带着稚气的方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野猪调转方向,一米多长的身躯像辆小型坦克般冲向靳从起。
曹云飞心脏几乎停跳——这一幕与前世分毫不差!
从起!退后!别正面硬刚!曹云飞嘶吼着爬起来,左腿传来钻心疼痛。
低头看去,裤管已被血浸透。
前世他就是在这里摔断了腿,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
靳从起充耳不闻,双手握着刀柄的木棍狠狠刺向野猪后背。
一声,手腕粗的木棍应声而断。
野猪吃痛,猛地低头一挑,两根獠牙划过靳从起大腿。
靳从起仰面摔倒,后脑勺重重磕在冻土上。
曹云飞拖着伤腿扑过去,前世记忆与眼前景象重叠。
他记得接下来野猪会发狂地践踏靳从起,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但这次不同——他不再是那个吓傻的少年。
黑云!掏后门!曹云飞吹了声尖锐的口哨。
黑狗闻声松口,闪电般绕到野猪身后。
另一条青色猎犬从侧面扑上,精准咬住野猪腋下软肉。
野猪发出刺耳嚎叫,暂时放弃攻击靳从起。
曹云飞趁机检查发小伤势——还好只是皮肉伤,比前世轻得多。
他用力掐靳从起人中:醒醒!快上树!
靳从起迷迷糊糊睁开眼,脸上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倔强:我...我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