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退。
再次睁开眼时,他目光中的一丝波动已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坚定。
他拿起笔,在那份呈文上,又添上了斩钉截铁的一句:“案涉漕运根本,牵连甚广,臣必当秉公彻查,一追到底,以正国法,以安民心。” 这既是对上峰的表态,更是对暗中窥视者的明确回应。
然后,他唤来李石头,低声吩咐:“从今天起,你带两个机灵的,给我盯死漕运司衙门的几个侧门和后角门。凡是与赵启明亲近的吏员、常往来的商人,尤其是夜间出入的,记下他们的容貌、时间、接触了谁。不要动手,只看,只记。”
“明白!”李石头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领命而去。
压力?
那就让它来得更猛烈些吧。
他沈炼,已不再是那个只知埋头查案的锦衣卫。
既然选择了踏入这暗流汹涌的深水区,他便做好了迎击一切风浪的准备。
表面的波涛似乎暂时平息,但水底下的暗流,却因他的不退反进,而变得更加汹涌、更加危险。一场无声的、却可能更加致命的较量,已然在看似平静的官衙文牍往来与市井琐事纠纷的掩盖下,悄然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