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殒之核的青铜门在身后轰然闭合时,陈启的斩魂刀突然发出一声轻吟。
他握着刀柄的手猛然收紧——刀身上的四枚信物印记正在发烫,像被火烤过的金箔,顺着刀脊往掌心钻。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种反应,上一次是在血核入口,四枚印记与石门的“四门同契”纹路共鸣;而此刻,印记的灼热感更甚,仿佛在预警着某种更危险的存在。
“陈爷?”杨少白抱着半块龟甲走在最前,星核碎片在他掌心嗡鸣,“你觉不觉得……这地方的空气不对?”
苏离的发间星纹簪突然泛起幽绿微光。她踮脚嗅了嗅,瞳孔骤缩:“有血味。不是我们的,是……腐了三百年的血。”
罗烈扛着玄铁巨斧从她身后挤过来,独眼瞪得溜圆:“老子鼻子灵得很!这味儿……像极了当年漠北邪修寨的血池!”他的话音未落,脚下的青石板突然“咔”地裂开蛛网般的缝隙,一缕黑血从裂缝里渗出来,顺着石缝蜿蜒爬行,所过之处,苔藓迅速枯萎成灰。
“退后!”陈启大喝一声,斩魂刀“唰”地出鞘。刀芒如电,劈向那缕黑血。黑血却像活物般扭动,避开刀锋的同时,竟分出数缕细丝,缠上了罗烈的脚踝!
“老罗!”杨少白眼疾手快,抛出三张雷符。雷符在罗烈脚边炸开,紫色的雷光将黑血丝灼烧得滋滋作响,却未能彻底斩断——那些黑血丝竟顺着雷光的余温,钻进了罗烈的靴底!
“操!”罗烈暴跳如雷,玄铁巨斧重重砸向地面。青石板炸裂成碎片,黑血丝却像长了眼睛似的,又缠上了他的手腕。他能感觉到,黑血里带着某种阴寒的力量,正顺着血管往心口钻,像条冰冷的毒蛇。
“是九幽邪后的残血!”苏离的声音发颤。她怀里的龟甲突然剧烈震颤,金血顺着甲纹流淌,在她掌心凝成一个小小的血球,“我在《发丘秘典》里见过记载——九幽邪后被封印时,曾用自己的血祭炼过‘血裔蛊’,专门用来追踪仇敌的血脉!”
陈启的瞳孔骤缩。他终于明白为何离开血核时,那缕黑血会主动攻击罗烈——罗烈体内残留的杀业,正是九幽邪后最熟悉的“仇敌气息”。
“少白!用奇门遁甲!”陈启大喊。他的斩魂刀划出一道圆弧,刀芒将罗烈与黑血丝隔开,“先制住他!”
杨少白立刻掐诀,怀里的星核碎片爆发出刺目蓝光。他脚下浮现出复杂的星轨纹路,地面突然裂开一道深沟,将罗烈与黑血丝隔绝在沟外。“坎位锁魂!”他大喝一声,深沟里涌出黑色的雾气,将黑血丝困在其中。
罗烈趁机甩脱黑血丝,踉跄着退到陈启身边。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杀业正在疯狂反扑,像有无数双手在拽他的魂魄:“陈爷……我……我要控制不住了……”
“看着我!”陈启抓住他的肩膀,目光如炬,“你不是杀人的机器!你是卸岭力士,是罗家的子孙!你爷爷当年屠邪修,是为了护着村里的妇孺;你救小丫头,是为了守着人间的善念——这些,才是你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