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黄昏,在令人窒息的沉默和不断滋长的绝望中,悄然降临。安全屋内的光线昏暗得如同提前进入了深夜,只有一盏小小的煤油灯在桌上投下摇曳的、不安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而扭曲,如同鬼魅般贴在斑驳的墙壁上。
顾清翰坐在桌边,手指无意识地、一遍遍地摩挲着早已冰凉的茶杯边缘,目光空洞地望着跳动的灯焰。两天两夜的焦灼等待,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只剩下一种麻木的、近乎认命的疲惫感。那份不祥的预感,已经沉重得如同实质,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陆震云依旧靠在那张藤椅里,脸色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更加灰败,受伤的手臂无力地垂着,但他那双眼睛却睁着,死死地盯着紧闭的房门,眼神深处翻涌着一种近乎暴戾的、濒临失控的焦躁和最后一丝不肯熄灭的微弱希望。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灯芯燃烧时偶尔发出的、极其细微的噼啪声,反而更衬得这寂静如同绷紧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
突然——
“砰!砰砰!”
一阵极其急促、慌乱、却又带着某种特定节奏的敲门声,猛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两人耳边!
顾清翰猛地抬起头,手中的茶杯差点滑落。陆震云几乎是瞬间从椅子里绷直了身体,牵扯到伤口,疼得他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但目光却锐利如电地射向门口!
是老妇人惯用的敲门暗号,但这节奏……不对!充满了惊慌和急促!
“谁?!”陆震云声音嘶哑地低喝,右手已经悄无声息地摸向了后腰。
门外传来老妇人压得极低、却带着哭腔和颤抖的声音:“先、先生……是……是小七……”
小七?!他回来了?!
顾清翰的心脏猛地一跳,瞬间站了起来!陆震云的瞳孔也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