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坛的暮色漫过合族纹时,三枚古月骨在玉盒里突然鸣响。
沈砚刚将玉盒放在月神碑前,骨面的月纹就透过盒壁映在碑上,与碑顶月碎的银芒相缠,织成张半透明的网,网里浮着六枚模糊的骨影——是剩下的古月骨,散落在不同的山涧林地。
“在‘月落潭’和‘骨音涧’。”苏晚的罗盘碎片压在玉盒上,血色纹路顺着骨影游走,在网里标出两个亮斑,“月落潭的古月骨藏在水下祭坛,骨音涧的嵌在会发声的石笋里,得用月髓才能引出来。”
她指尖划过最亮的斑,那里的骨影格外清晰,骨面刻着个“镜”字,“是月镜骨,《骨鉴》说它能照见人心底的邪念,是九骨之核。”
石老头正用骨刀削着新的木牌,牌上刻着刚学会的月纹,动作有些生涩:“拾骨人的骨串会怕是盯上了月镜骨。”
他将木牌插进坛边的土中,与其他刻月纹的牌排成圈,“三珠拾骨人就有那般邪术,七珠长老怕是更难缠,听说他们能炼‘骨甲’,把邪骨嵌在身上,刀枪不入。”
沈禾抱着父亲的笔记蹲在玉盒旁,气线缠着根银线,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盒壁。古月骨的鸣响突然变轻,骨面的月纹竟顺着银线爬到他腕上,绕出个小小的圈——像在认主。“阿砚哥,它好像喜欢我。”
少年的脸在暮色里泛红,银线却稳了许多,“阿爹笔记说,古月骨认护骨人,气纯的人碰它,骨音会变柔。”
月芽举着片月见草叶凑过来,草叶上还沾着月窟的露水。
她的银线歪歪扭扭地缠上玉盒,古月骨的鸣响里突然混进丝清脆的“叮咚”,像露珠落在石上:“它在跟我打招呼呢!”小姑娘把草叶放在盒盖上,“给它当书签,下次找它玩就认得我了。”
孩子们围在玉盒旁,有的用气线轻轻碰盒壁,有的数着骨面的月纹,坛前的月见草被踩得沙沙响,却在暮色里抽出新的嫩芽,芽尖顶着骨音震落的露珠,闪着细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