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三声清脆到令人心悸的金铁交鸣之声炸响!
吕泽射出的那支神乎其技的狼牙箭,精准无比地接连撞击在丁固射向刘邦后心的三支箭矢的箭镞与箭杆连接处!火星四溅!
丁固志在必得的三箭,竟被这一支神来之箭硬生生凌空撞偏、击飞!擦着刘邦的鬓角和肩甲呼啸而过,深深扎入旁边的泥土中,兀自嗡鸣颤抖!
“嗡——!嗡——!嗡——!”
几乎就在吕泽神箭击飞暗箭的同一刹那!一阵密集到令人头皮炸裂、灵魂战栗的弓弦震响,猛然从两侧高耸的山梁上爆发!那不是零星的狙击,而是成百上千张强弓硬弩在同一瞬间被释放出的死亡怒吼!**
无数黑点,如同骤然升腾、遮蔽天日的死亡之云,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精准地覆盖了丁固及其冲在最前端的数十名精锐前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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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噗噗——!”
利箭贯穿皮肉、撕裂甲胄、洞穿马匹的闷响连成一片,汇成一首残酷的交响乐!冲在最前面的楚军骑兵,连同他们胯下的战马,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瞬间人仰马翻!人和马的躯体被密集的箭矢射成了刺猬,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惨嚎声、战马濒死的悲鸣声、人体重重砸落地面的闷响混杂在一起,瞬间将追击的势头扼杀!
“有埋伏!结圆阵!举盾——!” 丁固在箭雨袭来的瞬间展现出了悍将的本能,一个镫里藏身险险避开数支射向要害的利箭,方才暗箭被击飞的震惊犹在心头,但座下心爱的战马却被数箭贯穿脖颈,悲鸣着轰然倒地,将他狠狠甩飞出去!他狼狈地翻滚,头盔跌落,灰头土脸,嘶声怒吼。残余的楚军精锐反应极快,迅速收缩,厚重的盾牌层层叠起,形成临时的堡垒,阵型虽未崩溃,但冲锋的锐气和必胜的信念已被这突如其来的、精准而致命的打击彻底粉碎!
刘邦一行人也被这惊天逆转惊呆了,下意识地勒住几乎力竭的战马,茫然四顾,心脏还在因方才的生死一线而狂跳不止。他难以置信地回头,只看到深深没入土中的三支楚箭和旁边那支仍在震颤的、属于吕泽的救命之箭!
烟尘弥漫的狭窄谷口处,一支沉默而森严的军队如同从大地深处生长出来的钢铁丛林,牢牢扼守住这进山的唯一咽喉。人数众多,步卒身披皮甲或镶铁札甲,长矛如林,矛尖寒光闪烁,组成数道密不透风的钢铁防线;弓箭手立于阵后和两侧高坡,引而不发,冰冷的箭镞对准了谷外的楚骑;更有数百精骑在两翼游弋,如同伺机而动的猛虎,随时准备扑杀。整个军阵肃杀无声,只有甲叶摩擦的轻响和战马偶尔的响鼻,一股铁血、坚韧、视死如归的可怕气势扑面而来,与刘邦身后残兵的惊惶狼狈形成地狱天堂般的对比。
军阵最前方,一杆赤红为底、墨色大字的战旗在风中傲然招展,旗上一个遒劲雄浑的篆字——“吕”!旗帜之下,一员大将端坐于一匹神骏的青骢马上。他约莫四十许岁,面容刚毅如刀削斧凿,肤色是常年风霜磨砺出的古铜色,眼神沉静深邃,如同不见底的古井寒潭,不起丝毫波澜。身披玄色精锻鱼鳞甲,甲叶在夕阳下泛着幽冷的光泽,腰悬一柄样式古朴却隐含煞气的长剑,手中那柄强弓刚刚放下,弓弦犹自轻颤。他仅仅是端坐马上,便自然散发出一股渊渟岳峙、不动如山、足以镇压一方天地的磅礴气势!正是刘邦的妻兄,砀郡吕氏宗族的真正掌舵者,长期游离于刘邦集团核心之外却又实力雄厚、自成体系的二号实权人物——吕泽!
“沛公,” 吕泽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定音之锤,清晰地穿透了战场上的血腥喧嚣,稳稳传入刘邦耳中,带着一种久违的、足以抚平一切惊涛骇浪的沉稳力量,“请入砀山。此地,” 他目光扫过前方严阵以待的军队和两侧险峻的山势,语气斩钉截铁,“自有吕泽!”
短短一句话,十三个字,却如同九天垂落的定海神针,瞬间锚定了刘邦那在绝望深渊中疯狂挣扎、濒临崩溃的心神!他看着吕泽那张沉静如山岳的脸庞,看着他身后那支沉默却散发着令人窒息压迫感的钢铁之师,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狂喜、以及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猛烈地冲击着他的胸膛,眼眶瞬间发热。
“兄长——!” 刘邦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精湛的演技与真实的情绪瞬间交融,几乎落下泪来,他猛地指向身后惊魂未定、小脸煞白的一双儿女,“快!护住孩子们!护住我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