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心中一振,连忙扶他起来,“快细说!”
校尉站起身,大声禀报:“周越奉安路山之命,率五百亲兵护送盐铁前往契丹,欲换购粮草。”
“昨日午时行至榆关,被我军伏击!李将军早已奉大人之命在此设伏,经过一番激战,周越所部死伤大半,盐铁尽数被截,周越仅率数十人狼狈逃脱!”
“好!太好了!”我忍不住击掌叫好,连日来的压抑瞬间消散了大半。
校尉继续道:“截获的盐铁足足有三万斤盐、两万斤铁,还有安路山写给契丹王的密信,上面承诺割让幽州三城,换取十万石粮草。”
他从怀中掏出密信,双手奉上。
我接过密信,展开一看,安路山的字迹嚣张跋扈,字里行间满是卖国求荣的无耻。
“真是丧心病狂!”我冷笑一声,“为了叛乱,竟不惜出卖国土,这样的逆贼,人人得而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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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括在一旁道:“大人,这截获的盐铁不仅断了安路山换粮的念想,更能挫其锐气。”
“十万石粮草可不是小数目,没了这笔粮草,幽州、平卢的粮荒只会愈发严重。”
“立刻将此事禀报陛下!”
我转身对沈括道,“另外,让李晟将军将截获的盐铁分一部分给魏博,接济逃亡百姓,剩下的送往潼关前线,充实军备。”
校尉领命而去,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院子里的石榴花被雨水冲刷后,愈发火红,像是燃烧的希望。
午后,一封来自平卢的信送到了我的手上,是韩愈写来的。
信封上沾着些许泥土,显然是历经波折才送到。
我拆开信,韩愈刚劲有力的字迹跃然纸上:“大人,平卢粮荒,史思明强征暴敛,百姓苦不堪言。”
“然推恩令‘分地予民,轻徭薄赋’之语,已在乡间传开。”
“我等隐蔽行踪,于夜间潜入村落,向百姓宣讲新政,告知归降朝廷者,不仅能得高产稻种,更能免租三年。百姓初有疑虑,后见逃亡者所言非虚,渐有响应。”
“村民陈六感念朝廷恩德,已联络数十名农户,暗中为我等打探军情,护我等安全。”
“昨日陈六冒死送来消息,史思明主力已移驻沧州附近,望大人早做部署。”
读到“百姓渐有响应”时,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那些饱受苦难的百姓,在绝望中依然向往着太平,向往着朝廷的恩惠,这份信任,比千军万马更有力量。
我仿佛看到韩愈在夜色中穿行,借着微弱的月光向百姓宣讲,看到陈六带着农户们小心翼翼地打探消息,看到那些把稻种视若珍宝的百姓,在田埂上默默祈祷着丰收。
他们或许平凡,或许弱小,却在这场乱世中,用自己的方式坚守着希望。
“陈六真是好样的!”沈括看完信,由衷赞叹,“一介农夫,却有如此胆识,实在难得。”
“这就是民心。”我感慨道,“史思明用武力压迫百姓,却不知百姓要的不过是一碗饱饭,一片安稳的土地。
推恩令给了他们希望,他们自然会站在朝廷这边。”
我拿起笔,给韩愈回信:“你等之功,朝廷铭记。陈六及众农户忠义可嘉,待平叛之后,必当重赏。”
“史思明主力驻沧州附近,此乃关键军情,你等务必保重自身,切勿暴露行踪,后续事宜,朝廷自有部署。”
写完信,我让人立刻送去平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