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送的工单在档案室出现两份相同编号;她记得自己昨夜吃了降压药,监控却显示她整晚未动;有一次她抬头看钟,数字在眼前分裂成两个时间,一个跳动在当下,一个凝固在1983年冬至。
第五日,茶馆旧址。
墙上曾挂着一块木牌,写着“闲人免进”。
锈线触墙瞬间,影像浮现: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坐在角落,手里捏着半张火车票,眼望窗外,嘴唇微动。
没人听清他说什么,但孟雁子却一字一句念了出来:“小梅,我这次走,是为了让你过得好。”
话音落下,她猛地捂住胸口,像是被人狠狠击中。
这不是她的记忆——可它就在她脑子里,清晰得如同亲历。
第六日,洗衣房残垣。
锈线深入断墙,影像浮现一对年轻夫妻晾晒棉被,男人偷偷在妻子背后比兔耳朵,女人笑着回头打他。
七秒后,画面消散。
孟雁子却久久未动。
她记得这个男人——去年去世的刘叔,临终前握着她的手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多拍几张她笑的样子。”
而现在,她看到了。
第七日清晨,天空阴沉欲雨。
老帧带着人来了,这次不是黑漆,而是电钻和磨片机。
他眼神冷硬,像是要把整条巷子的历史磨成粉末。
“你疯了吗?”他冲到孟雁子面前,“这些影子不是救赎,是凌迟!每看一次,心就被剜一刀!”
她坐在轮椅上,抬眼看他,目光平静得可怕:“可若不痛,他们就真的……永远忘了。”
老帧怒吼一声,挥手示意开工。
电钻轰鸣着逼近墙面,钻头即将触及锈线的刹那——
墙面忽然泛起幽蓝微光。
影像浮现:一个小男孩举着纸飞机奔来,满脸笑意,大声喊着:“爸爸看我飞!”
那是他儿子出事前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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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钻脱手落地,老帧整个人如遭雷击,踉跄后退,脸色惨白如纸。
他跪在地上,防火喷雾滚入墙缝,瞬间被锈线缠住,像被某种活着的东西吞噬。
他抬头,嘶声问:“你为什么要唤醒这些?它们只会让人更痛!”
孟雁子没有回答。
她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青筋脉络已蔓延至肘部,皮肤下根须般的纹路微微搏动,仿佛与整条巷子同频呼吸。
小叠悄然靠近,递来一张记录纸:“你今早说了三次‘该吃药了’,可药瓶还是满的。还有……你刚才叫我妈‘小梅’。”
孟雁子闭了眼。
可她也知道,有些记忆,不该死在遗忘里。
黄昏将至,风渐起。
她缓缓卷起双臂衣袖,露出布满旧伤的手臂。
锈线静静缠绕,像等待苏醒的血脉。
西槐巷静得可怕。